我永远喜欢榊游矢(泣)
喜欢一个太累了我要一次喜欢八个。

超级杂食人!提前致歉...

回复,我都有看这样!真的都有看...!但是总是不知道该回复什么才好...很多没有回信对不起...(泣)每条回复都很感谢!(泣)

曙光女神

*作为报社职员的番柚贴贴

*还是,OOC有,甚至感觉搞不好有很多



曙光女神



当榊游矢在夏日正午强烈的阳光下翻起日历时,他忧伤地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他和柚子已经近一年半没见面了。

柊柚子被调派到心城分社时,学院挑起的战火已经烧到了City。那些D轮上的现代骑兵成为了挡在古代机械巨人前的最后一道防线。“蚍蜉撼树”,他的同事曾经在稿子里用了这个形容,结果被主编以“不够积极”为由退回重写。

那群擅长打游击的骑兵竟真的撑了那么久。但这依旧无法阻止那群穿着蓝色军服的刽子手把炮火投进心城。游矢发现自己渐渐养成了一个可悲的习惯,拿到报纸后他会先翻到讣告,按照姓氏排列一个个对着名字,没发现柚子后才翻去第一页。捷报,或者悲讯,附上死亡人数和军队损失。阳光烧得他眼睛疼。他不愿去想这些油墨印刷的抽象文字后代表的事实,但为了之后的稿子,他别无选择。

 

他和柊柚子都是报社职员——“曙光社”,舞网最大的报社。他们靠着舞网国立大学还不错的文凭入了社。他负责写稿子,柚子负责取材。粉发少女还曾因为在采访中一人打翻两个混混而得了“强壮柚子”的外号。

他们被正式聘用后的第一天,社长赤马零儿以审视的眼光看着两人。他沉默许久,盯得游矢心里发毛。最后他慢慢说:“我社不反对办公室恋爱,但请两位不要因此惹出什么乱子。”办公室里的职员都笑了起来,游矢打着哈哈,反倒是一贯强势的柊柚子害羞了起来,用纸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

他们从初中开始就这样粘在一起,柚子惯着游矢,游矢护着柚子。当时刚搬了新家的榊游矢把第一个向自己伸出手的柊柚子当成最好的朋友,第二好的则是之后遇到的权限坂昇——这个自幼便高大健壮的人现在参了军,游矢和柚子甚至和他断了联系。

直到有一天——某个春日或是秋日的午后,游矢的大学同学美惠留拽着他的外套气势汹汹地问他到底是不是在和柚子交往,两个对彼此的陪伴习以为常的人这才开了窍。那天榊游矢拉着柊柚子的手,问她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在交往?柚子什么也没说,“啪”地用纸扇敲上他的头,最后看着眼前捂着脑袋的人笑了起来,于是游矢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后来,柚子被派到心城分社的时候,游矢还为此去找社长理论过。他说柚子才工作了一年时间,柚子是女性怎么能去接近前线的地方。

她是我们最优秀的记者——而且心城不算前线。赤马零儿这么宣告。

那至少让我一起去!游矢这么辩驳。

你是我社最优秀的撰稿人。赤马零儿这么说。

当时榊游矢气得想给赤马脸上来一拳。他怎么能冷静地说出那种话?但游矢又想,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那样的话的呢。那天赤马零儿习惯性地推推眼镜,把自己的表情藏在精美的工艺品之后——他常这么做。赤马是曙光社的社长,就算他常和其他员工呆在一起他也是曙光社的社长。游矢想。他做出的大多是曙光社社长的决定,很少是赤马零儿的决定。

他突然同情起了赤马零儿。

 

自从柚子被派去了心城,他们便只能写信了。舞网和心城的邮局并没有因为融合军而停工——书信无论何时都是需要的——但前线纷飞的战火还是会让邮递延迟。游矢想着,要两周写一次信吗?他也确实在信中这么问了。可是这封信花了三周才到柚子的手上,柚子的回信花了三周半才转回他手里。

于是游矢在第二封信中说,哎呀,我可是花了一个多月才收到回信。两周写一封是不是不太合适?他尽量没让自己的措辞显得太过伤心失望。接着他又唠唠叨叨地写起了公司里的那些事,比如最近又来了一个新人啦,主编的黑眼圈又重了啦,赤马在和他说加薪的事情啦,之类之类的。他尽量把公司平淡无奇的日常写得看起来有趣些。柚子和他说了心城的生活,那可真是个不一样的城市。就算受到战火的波及,心城分社的氛围也比舞网的总社轻松不少——虽然这一区别的理由也可能在赤马零儿的缺席与否。他有些懊恼地想,柚子走了,自己却只能写点这种事。最后游矢写道,希望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切安好。但他又想,其中是不是有些丧气的意味,好像没了信件两个人就要坠入战火的汪洋大海了一样,于是便把这句话细细划掉了。

他又不好意思在信末写上“爱你的”一类落款——柚子倒是写得字迹工整,大大方方。“爱你的柚子”。他忍不住打开柚子的回信再看了一遍——“爱你的柚子”。他突然意识到他们此前从未明确地谈过自己的感情,好像只是陪在对方的身边就足够了。于是榊游矢又打开自己折好的信纸,把落款处“真诚的”改成了“爱你的”。

这次他同样花了六周半的时间收到回信。柚子在信里提议,不如多写点信然后攒在一起寄出去好了。两三天写一次怎么样?她这么问。但是自己的工作稍微有点忙,可能也没法写那么多。她又接着补充,在句尾画了一个小小的哭脸。于是游矢写道,能收到回信就已经很开心啦,柚子按自己的步调来就好。他在句末画了个笑脸。他们就这样花了三个月确定了今后书信往来的方式。柚子还说,要是加薪了,不知道能不能在家里添一台新的唱片机。游矢的青梅竹马一向喜欢音乐和舞蹈,只可惜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钱,从没去过音乐会或者公共舞厅。柚子是想在家里跳舞吗?游矢在信里回复,那得稍微给客厅腾出点地方来。等你回来了一起去租几张喜欢的唱片怎么样?柚子在最后说,别为了加薪太累着自己。游矢说不会啦,并希望柚子没看出自己在逞强。

他想,他写报道或许是为了不让舞网的人们太累。

 

他父亲曾经这么嘱咐过他,记得用自己的笔给别人带来笑容。这么说着的榊游胜不久后就在一场City的公演中死于公开冲突造成的事故。报纸里说,这位魔术师在最后一刻依旧护着几个孩子,流弹片扎进了他的背部和侧腹,伤及器官。当时游矢被反对学院的游行困在学校里,甚至没能见上游胜最后一面。他坐在床上哭,柚子就在边上陪着他。他埋怨父亲为什么要去临近前线的地方,他的母亲榊洋子便用某种渺远的目光看着他,说,游胜是为了不让大家忘记笑容才去的。

时至今日,游矢还会对着自己的钢笔发呆——那是榊游胜在他第一次拿了奖学金时送给他的礼物。他用手指蹭蹭反着光的黄铜笔帽,钢笔就那样滚动起来。笑容,笑容……他想着这个构成了他人生大半意义的词。他向来希望能实现父亲对他的嘱托,他也确实努力去那么做了。

他曾经问过赤马零儿,自己的新闻稿和社论真的那么重要吗。赤马推了推眼镜对他说,他的稿子对于维护读者的情绪稳定很重要,这是全社只有他能做到的事。

游矢还记得自己苦笑了一声,那不就是擅长耍文字把戏的委婉说法吗。他父亲也是擅长各种把戏的魔术师,可“魔术”就比“文字把戏”听上去好得多。可能是因为没有人会把魔术当真。他想。

那时的赤马零儿摇了摇头。他说,你的文字并没有什么虚假之处。我社不会允许不实的信息出现在报纸上。他还说,舞网的人们需要斗志和希望。游矢收下了赤马不知是不是安慰的几句话。舞网的人们需要斗志和希望。他想。好啊,那我就继续写。他想。

 

于是游矢便看着柚子发来的电报写到了秋天。电报可比信件快多了——他们的社长甚至有一条专线。每次柚子发电报来,全社便都围在一边——那毕竟是他们能接触到的关于心城和战事的第一手消息。不知是谁起的头,也不知是认真还是出于玩笑,有人开始叫柚子“曙光女神”。游矢想着这称呼里可能还是调侃意味居多,不过他想柚子会喜欢这个叫法,也可能会过度害羞,然后用纸扇敲着这么叫她的人的头,最后再慌慌张张地道歉。渐渐地,这半开玩笑性质的“曙光女神”取代了玩笑式的“强壮柚子”,成了她的一个新外号。游矢决定把这写进信里告诉柚子。

最近柚子采访的应当是心城的游击队,叫“反逆者”——心城已经到了需要游击队的地步吗。他看着那些人的名字,还有柚子记录的自己和他们的对话,想着那应该是群温柔的人,只可惜自己见不到。柚子从未在信中提起过,这毕竟也不是什么能在信中明说的话题。

想起信件,游矢又免不了伤心起来。邮局送信的效率越来越低;他最初每一两个月便能抱回一大摞信纸。渐渐地这个时间变成了三个月甚至四个月——甚至还有继续延长的趋势。于是社员们除了等柚子的电报之外,又多了等待柚子给游矢的回信这一乐趣。每次邮递员抱着厚厚一摞信敲开报社的门,大家便快乐地喊来游矢,说是曙光女神的回信来啦。游矢也顾不上尴尬就冲到门口,在大家的欢呼声中把信件接过去。赤马零儿后来说,他本想制止这种行为的,毕竟算是在扰乱工作秩序。大家听着倒吸一口气。赤马顿了顿接着说,可他又想,这是职员们在报道战事和外交进展,登记讣告之外为数不多的乐趣,便也就由他们去了。

 

这样的苦中作乐是在秋日的一个午后结束的。那天榊游矢惯常地在职员们的欢笑中接过信件,却在翻开第一张后沉默地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那一瞬间他仿佛被深秋的落叶和雨水笼罩,走进一片灰蒙蒙又悲伤的浓雾中去了。周围的职员们停了笑。他们无需猜测便也知道,那个可怕又常见的悲剧确实发生了在他和柊柚子身上。

游矢沉默地盯着新城分社发来的柚子的死讯看了半晌,由衷地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一个常见却又无力到使人绝望的想法。那上面写着,柊柚子死于一场针对反逆者的袭击。职员们在柚子的办公桌上发现了这些信封,便一起按照地址寄了过来。他掀过那张纸,看到了柚子写的一摞信——就好像她还在心城等他的回信一样。

他倒着一封封读柚子的信。最后一封里,柚子随便写了点小事,比如心城的物价和天气。游矢又想起来,自从柚子走后自己已经很久没用过厨房了,可就连这件事他也没办法和柚子说。然后柚子又写,最近降温真快,应该是快要到冬天了。听说心城的积雪在来年三月前都不会化。可下一行她写道,真可惜。是啊。游矢想。真可惜。冬天到了,但那时人们已经无心玩雪了。下下一行里,柚子写想和他一起过圣诞节:“要是能一起过圣诞节就好了,游矢!”她又提起那台唱片机的事,说自己想听圆舞曲和圣诞歌。

榊游矢突然读不下去了。他草草打开下一封信。

倒数第二封里,柚子写自己很喜欢“曙光女神”这外号——就和游矢猜的一样。她写,要是自己能带来战争胜利的曙光就好啦。曙光,曙光社也得加油啊。

于是游矢想,自己还得继续写才行。

 

他断断续续地花了一周多才读完这些信。信中并没有提到反逆者和可能发生的袭击的事。柚子不至于意识不到,他想。柚子是个敏锐的人,也向来比他成熟,不至于意识不到反逆者悬在钢丝绳上的处境——但她还是跟着他们一起战斗了。但她甚至……没办法把这件事写在信里告诉他。

赤马问过他,要不要给他放个假。游矢却说不用了。他尽力让自己的文字不见什么变化。他回答赤马说,舞网的人们还需要斗志和希望。

舞网的人们还需要斗志和希望……去面对这样被派发的、常见的悲剧。

 

在来年的九月,舞网,心城和City的联合军打退了学院。榊游矢的新闻稿和社论便也一直写到了那个时候。学院投降的消息传到游矢的耳边的那天,他才去找赤马社长补上了他的长假。在榊游矢回到曙光社之后,赤马零儿请所有剩下的职员一起吃了一顿晚饭。他们谈起那段距离他们并不遥远的,动荡不安的过去。他们聚在一起默哀逝者又感慨自己还能有如今的生活。他们感谢赤马社长,说谢谢社长能一直带着他们写那些报道。他们又说还得谢谢榊游矢,没了他曙光社的报纸绝对不会那么好。游矢就只是笑着和他们碰杯。他们便隔着那层纱去触碰被硝烟和阴云占领的过去——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们直面自己心底的战争。

最后,不知谁又提起了“曙光女神”。有人被酒精拖进了更加遥远的回忆,醉醺醺地说,要是曙光女神也在就好了……那人又旋即沉默了下来,抱歉地看着游矢——但他又不敢直接看对方的脸,只好把视线移到了游矢身前的酒杯上。

桌上忽然安静下来了,好像大家又回到了那天深秋一般的悲伤中。直到榊游矢举起他的酒杯,淡金色的香槟在灯下晃了一晃。他想起那支黄铜的钢笔。

“敬曙光女神。”他举杯说,“敬曙光女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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